坏掉的电视

大概是这周打雷下雨的那个晚上,房东那台体积庞大电视机以黑屏的方式表达了自己退休的意愿。如此,病中调休的人在自然醒了又醒之后,少了一个消磨时光的工具。

随手翻开之前为了看广告的杂志,发现里边的内容还不错看得出编辑的用心;打开电脑里彼时赶时间做出的文档,系统地规整之后居然有耳目一新高下立见的感观;一本买了许久不曾打开的书,看下来居然是很适合当下自己学习的内容……

细想下来,如果时间是颗枣,自己囫囵了好多好多了。

很多东西很多信息看起来都有用,于是兑换成枣之后吞下来,却没有细细地咀嚼。所以老夫子几千年前就教诲:学而不思则惘,思而不学则殆啊。 继续阅读“坏掉的电视”

这一个周末

不用加班,不到松江拜见,所以终于,拥有了一个自由支配的周末。

本来想,补缴完过期的电费和煤气费,然后到安藤忠雄的震旦博物馆看展就完满了。

结果呢,电费在付费通的网站上完成,煤气费却在被扣了支付宝余额之后说补缴不成功——非得到柜台不可。磨蹭啊磨蹭,到现在煤气费没补、博物馆也还没去成。

倒是看完了许久不曾看完的一本书,就近逛了今年所剩不多的春花。

樱花已经开过了时节,还好有海棠。除了娇艳的大红,还看到一树特别的。如浅浅晕染胭脂的一树,近看去,却还有润白的花儿躲藏其中。

海棠

不管怎么拍,照片上的花,始终不能有树枝上的丰润姿态。

然而这样的一个周末,也算是惬意呀。

可能性

上个周六,看完原研哉的展、会完LLGF的伙伴们之后,到复旦找蓓蓓。

201203上海 原研哉的展外

彼时我们的面前,有两张音乐会的门票,和新近开张的上海首家24小时书店势均力敌的诱惑。当时想,怎么都不可能在同一天享受到这两项的吧!尤其都是需要静心静性的。

只有在那一天过后才知道,我们实际上的经历是:边走边聊到五角场的地铁站,路上买了不错的奶茶和衣裳;从南京东路走到福州路的大众书局,顺便尝了某老字号的马拉糕;在那家并不大的书店找到各自心仪的书,还坐在那里边看边喝了不错的茶,然后到老半斋吃晚饭;赶到浦东,赶上那场赏心悦目两次安可的小提琴音乐会;到朱朱的家里,三个人闲话到凌晨…

大概是随着年龄的增长,我们越来越相信自己的经验之感,也越来越谨慎地安排自己的时间。害怕让自己失望,害怕一番安排之后毫无所获…这许多的谨慎和害怕,开始束缚时间和格局的空间,开始扼杀生命中的种种可能。

或许也是这样的缘故,才有refresh的说法吧!

浅斟低唱的浮名

词一般分两种,小令和长调。小令跟诗一样,简短雅致;长调的字会多一些,一般还会分段,大概是要唱的时间太长了,所以又叫它慢词。

大概很多人读书时都跟我一样,不喜欢印在课本上的那些一段又一段的词,因为老师要一字不漏地背下来,然而语法古怪篇幅又不短。。。

所以虽然同是婉约派,比起柳永,我要喜欢李清照得多。她入选到课本的是那首可爱又易背的《如梦令》啊,而柳永的是两段的《雨霖铃》。

但,上大学之后,不管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老师,还是宋词选修课的老师都讲到柳永的重要。他从三个角度扩大了宋词的表现力,其中之一是慢词,而后是讲很多口语引入,然后是题材也有扩大。

如果把宋词比作一个仙岛的话,他相当于是填海把岛的领域扩大,然后才有苏轼等等更上一层楼的发挥。

如果没有他,大概就没有“大江东去,浪淘尽、千古风流人物”,也没有“这次第,怎一个愁字了得”了。

但听老师们讲过他的生平,再多读他的诗,你大概也没那么想遇到这样一个人的。

一个自以为才高八斗必定高中的人,落榜之后写首诗说“黄金榜上,偶失龙头望。明代暂遗贤,如何向?未遂风云便,争不恣狂荡。何须论得丧?才子词人,自是白衣卿相。烟花巷陌,依约丹青屏障。幸有意中人,堪寻访。且恁偎红翠,风流事,平生畅。青春都一饷。忍把浮名,换了浅斟低唱”。于是又一次考试,皇帝对准备给他名次的人说,既然他都是白衣卿相了,还要那浮名做什么呢——于是又不第…

有句话叫“文章憎命达”,但凡一个写得出好诗词的人,多半是怀才不遇的,所以也就是些浅斟低唱的浮名了。

而且,就是讲唐诗宋词的那位老师,曾语重心长地对我们说:等你们走上社会,要知道没有一帆风顺的人生和事业。遇到挫折和委屈,多读读苏轼,要学他的豁达、乐观和坚韧。所以如果真的要策划那个时代的campaign,我更希望能提问东坡居士哦。

当然,柳永的词,无庸置疑地让人回味,大概有很多句子大家都见过,却不一定知道是他的呢。比如王国维在人生三境界中引用的“衣带渐宽终不悔,为伊消得人憔悴”。 

只记得一句的诗

在日月光广场找9号线的路上,跟金同学和陈同学聊到些些琐事,说起谁把谁送的珍珠项链还了回去。突然想起“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”这句很是称景的诗。

说出来的时候,却怎么都记不起作者、诗名等等了,只隐约地记得这是诗人拒绝某政治人物的借喻诗。

年纪渐长,越来越体会到诚意的分量。很多的东西,都像有生命一般。如果你不曾细水长流地经营或用心回护,曾经拥有的种种,随着时间的流逝,便会如莫高窟的壁画一般,风蚀零落、乃至消失。

所以须得有诚意,花些时间,来保留自己想要拥有的这些。

这首只记得一句的诗,来自唐代张籍的《节妇吟》:君知妾有夫,赠妾双明珠。感君缠绵意,系在红罗褥。妾家高楼连苑起,良人持戟明光里。知君用心如明月,事夫誓拟同生死。还君明珠双泪垂,恨不相逢未嫁时。

这首诗还有个副标:寄东平李司空师道。李师道是个职位为“司空”的一方藩镇。当时的唐代,在唐宪宗的手下虽然出现了“元和中兴”,但藩镇割据的状况颇为严重。便会有李司道这样割据一方的藩镇,去拉拢张籍这样的文人来为己所用。

当初听李敬一老师花了大半节课的时间来讲这首诗,只觉得诗是委婉得可以,从诗本意来看拒绝的一波三折地美。当时想,何必呢?直接说李世道我遵从中央正统不想跟你做事不就完了么?或者要表达才情,就像骆宾王在《讨武氏檄》中那般痛快淋漓地笔杀一番。

现在才明白,细腻、熨贴地表达出自己的谴责和拒绝,才是真正的难得呀。 继续阅读“只记得一句的诗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