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山水墨

武夷山一带,山不高,却云雾缥缈。大概是雨季的缘故,即使是旅舍后方相对高度不过几十米的山岩顶上,一大早也被浮云幔着。

相机在这里并不好用。除了光线的缘故,形态各异的鸟儿们,清高得并不理会你的关注,自在地在山石林间跳跃飞行;走在山与山间隙中的小道,总能看到清冽细长的瀑布自山顶飞落——有时就撒在你脚边的路上。但是山与山之间是那么的近,等你想走远些,将山顶和小路都拉进镜头的时候,却发现景致已经变掉了;好看的花儿,又总长在岩石壁上,虽然不高爬上去却几乎是不能的,石陡雨滑,还怕踩到底下的花草苔藓。

所以,能拍到的风景实在是稀疏平常得很。昨天云厚雾浓,阴雨绵绵,光线不怎么好,权且当年代久远纸质墨色不佳的山水画看吧: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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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将暮

早上带着相机下去跑步,拍到一户人家院外的海棠。

阳光下的那几点红色,绽放或含苞着,都是那般妍妩。与一旁的桃花相比,最大的不同之处,大概是它盛开之后的红色还与花骨朵儿的一样,艳浓醇郁。虽然照片中因为阳光与花影的魔术,再加上如蜡一样的反射光,变得层次起来。

一位大概与岳飞同时期的词人,在一首《青玉案》里写道:

逢人借问钱塘路。我亦欲、西湖去。目送兰桡知几度。鳌峰浮玉,鲸波飞雪,正是潮来处。
海棠花下春将暮。缓唱新词味佳句。见说东君曾梦许。柏台冠豸,金銮视草,便做商岩雨。

兰桡náo是小舟的美称,就像婵娟之于月亮一样,“千里共婵娟”总比“千里共月亮”来得好听些吧。东君,在词典里有很多个意思,在这里的话大概是指司春之神。柏bǎi台是御史台的别称。在汉朝时候,御史府中列植柏树,据说常常会有成百上千的鸟儿栖息在那里呢。商岩,指在野贤士。 继续阅读“春将暮”

STRENGTHS

很久很久以前,在刚刚毕业的时候,我的主管给了我一本叫《现在,发现你的优势》的书。当初很不以为然地把它塞到了书架最底层的角落。前些天翻出自己测试出的那几项,才晓得自己那时候轻狂了。 继续阅读“STRENGTHS”

二十四诗品之流动

若纳水輨,如转丸珠。夫岂可道,假体如愚。荒荒坤轴,悠悠天枢。
载要其端,载同其符。超超神明,返返冥无。来往千载,是之谓乎。

所谓“流动”,就像水车翻转时汩汩而出的清水,就像珠丸徐徐转动的模样。只是当的起这一品的,非言语可喻,非人力可凿。宇宙万物地轴天枢,荒荒悠悠间旷阔不尽,永不停息。寻找到变动的端源,认识到相契的本性,就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“流动”。它如神明般变化莫测不拘泥于显象,周流不滞而没有呆着的痕迹,终返归于空无。上下几千年而始终如一,这便是流动之妙了。

看到吕本中的一首《浪淘沙》——写的正是现在这个季节,大概算是流动的吧?

柳塘新涨
艇子操双浆
闲倚曲楼成怅望
是处春愁一样
傍人几点飞花
夕阳又送栖鸦
试问画楼西畔
暮云恐近天涯

流动的是词里忽远忽近又忽近忽远的视线和心思。 继续阅读“二十四诗品之流动”

细草疏花苞

窗外的垂柳已经是万条垂下绿叶新裁的清鲜潇洒模样,春风却并不和暖。

阳台花架上的同心草,还是怯怯地不敢伸出圆厚的叶子。四季长青的金鱼吊兰,一个月前冒出个花芽儿,也还在掐算开放的黄道吉日。

一直以为,生长着的花草是最自然坦荡的精灵。季节到没到,环境变没变,养护人的心在不在,它们都感知得一一分明。

或许世事都如此,只不过当局者在其中迷惑,或潜意识里自欺欺人罢了。

这盆金鱼吊兰,去年满满的一盆足足开了整整一季,半年前搬家时几乎折损殆尽。后来狠心剪掉所有颓萎的枝条,只留下短短的似乎还有生命的一支。到今天,就是这个细草疏花苞的样子了。

能够活过来已经很让人开心,长出的花苞不啻为一个惊喜。 继续阅读“细草疏花苞”